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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小仓鼠泪洒当场。

    两天后休息室。

    “哈姆雷特”居高临下俯视着“奥菲利亚”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意,“奥菲利亚”则眉心紧锁不敢和“哈姆雷特”对视。

    季软:“真的,殿下,您曾经……使我相信您爱我。

    沈冀秋:“你当初就不应该相信我,因为美德不能熏陶我们罪恶的本性;我没有爱过你。”

    季软:“那么我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沈冀秋深呼一口气,把剧本摔在椅子上,“真是受了骗了!就那么几句话,有那么难吗?”

    小仓鼠埋着脑袋不说话,心想被你这样凶巴巴地瞪着谁还记得台词。

    “再来,把你那颗榆木脑袋抬起来,今天这一场要是过不了,你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
    季软迫于淫威,只好又把台词再心里默念了好几遍。沈冀秋喝了口水,又气势汹汹地站在了表演位上,季软也想早点去食堂吃饭,于是强迫自己抬头和沈冀秋对视。

    季软极力把自己想象成奥菲利亚,把沈冀秋看成一个特别丑的大玩偶:“殿下,我有几件您送给我的纪念品,我早就想把它们还给您,请您现在收回去吧。

    沈冀秋:“不,我不要,我从来没有给你什么东西。”

    季软:“殿下,我记得很清楚您把它们送给了我,那时候您还向我说了许多甜言蜜语,使这些东西格外显得贵重;现在它们的芳香已经消散,请您拿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沈冀秋:“哈哈!你贞洁吗”

    不知道奥菲利亚听到哈姆雷特说这段话时是什么感受,反正季软从沈冀秋这里只听到了十足的嘲讽。不知道是太入戏还是这些话他本身也想对季软说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“你美丽吗”

    季软昂着头,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,他想象着奥菲利亚的样子,脸上是被爱人讥讽的伤心与羞愤。他才不要输给这个只会动拳头的笨蛋。

    “殿下是什么意思”

    季软有一双接近琥珀色的漂亮眼睛,眼形圆润但眼尾上扬,像希腊神话中躲藏在森林里的宁芙,有种纯粹灵动的美。和人对视的时候很专注,像是在感受你情绪细小变化,乖巧又安静。

    沈冀秋在某一刻又想起了那个下午看到的画面,白皙纤细的少年背对着他,像是发现了一只躲在暗出独自舔舐毛发的小鹿,所以当季软认真的和他对视时,他走神了。

    落日穿过落地窗撒了一地金,反射在他们脸上,季软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清晰可见,漂亮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要是你既贞洁又美丽,那么你……”

    沈冀秋回过神来,季软脸上洋溢着几乎是胜利的喜悦,那眼神仿佛在说:看!沈冀秋,你也忘词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服装到底什么时候到,对着一个beta我入不了戏,操。”

    旁边有人小心翼翼地解释:“景哥服装那边可能还得两三天,我再去催催。”

    “快着点儿,不然让我们一直这样干演?”

    “好的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今天就到这里。”

    季软觉得沈冀秋很莫名其妙,明明是他自己忘了词却要冲着别人发火。但季软不想计较他要去吃饭了,今晚一定要吃到糖醋排骨!不知道夏厉景有没有给他占位子。

    等人走得差不多了,沈冀秋还攥着剧本脸色凝重地坐在道具箱上。

    真是见了鬼,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娘们长得好看。

    校庆是在一周后,留给季软的练习时间不多,但好像所有人都对他的表演格外感兴趣,每次排练都有一群人围观,再加上他和沈冀秋有大段的对手戏,他说错词沈冀秋要瞪他,他坐下来喝口水沈冀秋也要瞪他,就连来看排练的人太多沈冀秋也要怪到季软身上,弄得他根本没办法专注剧本,只能每晚回了寝室背词。

    夏厉景倒是乐见其成,每回季软在那儿背词他就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,悠哉游哉地听着,偶尔上前调戏一下小仓鼠。

    被莎士比亚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小仓鼠抱着剧本,瘫倒在了床上。

    “不再背一会儿了?”

    季软翻了个身,用目光对夏厉景表示谴责:“我早就说我不想演了,你们非要推着我上。”

    夏厉景对此不以为意,捡起剧本随便翻了两页,坐在季软床上念。

    “尽管你像冰一样坚贞,像雪一样纯洁,你还是逃不过馋人的诽谤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衣服四散展开,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,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,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处境险恶,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。”

    夏厉景的声音其实很好听,他这样正经念台词,季软就好像真的变成了漂浮在水中的奥菲利亚,反复吟唱着“他会不会再来”,然后在极致的孤独与哀伤中以极美的姿态死去。

    季软偏过头,看到夏厉景在很认真地读,他垂眼的时候五官看起来没那么凶,神态也很温和,季软听到他说:“四万个兄弟的爱合起来,还抵不过我对你的爱。”

    “错啦!”小仓鼠打了个滚爬起来,取笑他说:“是抵不过我对她的爱,你念错了夏厉景。”

    夏厉景不紧不慢合上剧本,两人目光相触,他笑得很温柔。

    “没错,就是抵不过我对你的爱。”

    第23章 校庆

    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,有一簇小火苗从季软心口烧到了脸上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总是乱说话。”

    夏厉景特别爱看他害羞的样子,像单纯的小动物突然被抚摸,受到惊吓,可怜又可爱。他看着季软,眼神直白又炽热。

    “你分明知道,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季软试图把脸埋在剧本里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……我要背台词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背,我帮你听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看着我,我怎么背呀。”

    “校庆那天会来很多人,同学、教官、军官甚至是联邦上校,你倒是可不止是对着我一个人背了。”

    季软一听这话,本来就不多的信心又折了一半,“可是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啊。”

    小仓鼠下巴搁在枕头上,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被挤得鼓鼓的,像藏了食物的小颊囊,特别可爱。夏厉景很想伸手戳一戳他的脸,但还是忍住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演出的话,我可以让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季软以为自己听错了,抬头看他:“回家?”

    夏厉景:“没错,回家。我可以给你争取到三天的假期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没有特殊情况军校不是不给批假的吗?”

    “这你就不用管了,你相信我吗?”

    季软想了想,夏厉景虽然有时候看着吊儿郎当,但其实还是很可靠的,至少他答应的事情都办到了。

    于是小仓鼠点点头,“我信的,可是……我总是入不了戏,每次和沈冀秋对戏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欠了很多钱一样,我一紧张就会忘词。”

    “他凶你了?”夏厉景双目促狭。

    “也不算吧,就是态度恶劣了一点……”季软不敢说沈冀秋总是骂他笨还动不动就发火的事情,怕夏厉景听了一个冲动又去找人打架,毕竟他们俩见了面一点就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