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第一条辅助线开始，李奇楠就懵了。
他，听不懂。
完全不知道李珍珠在说什么。
一瞬间的茫然后，他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恐慌与害怕。
“奇楠哥？”
李奇楠垂眸，看到李珍珠微蹙眉看他。
眼里写着‘我都讲这么清楚了，你不会没听懂吧’时，心神一清，浑身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。
激灵灵打了个冷战。
“……你听明白了吗？”
李奇楠看了眼她点在笔记本上那根白嫩圆润的指尖，又看看题，张了张嘴。
想说自己懂了，但，又实在好奇这道困扰他们小组半月的题目，到底是怎么解出来的。
“珠珠！”
李琉璃忙完手中的活，快步走到妹妹身边，警惕的扫过李奇楠，问妹妹，“讲完题了吗？”
“讲完了，但奇楠哥好像没听明白。”
李珍珠嘟了嘟嘴，皱眉，“我讲的太复杂了吗？”
“我看看。”
李琉璃接过习题册，通读了一遍题，略思索了片刻，点了下空白处，问李珍珠是怎么解题的。
李珍珠说了，李琉璃嗯了声，“确实有点复杂，还能再简单一些。”
她点了下册子空白处，抬眸看了眼李奇楠，示意他看。
“……不需要三条辅助线，从这里做一条到这，再从这里做一条……这样就算出来了，你看是不是比你那三条的更简单……”
“是诶，大姐，你怎么想到从这做辅助线的，我都没想到……”
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当着他的面讨论了起来，说的那些辅助线的画法，他九成以上都没尝试过，甚至六成以上都不知道有那种画法！
她们，是怎么知道的？
李奇楠心里越发慌，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，生怕被她们看轻。
“奇楠哥？！”
“嗯？”
李奇楠生硬的挤出一抹笑，看着姐妹俩。
李琉璃以眼神示意他接习题册，“题解完了，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回家吧，站我们店门口太影响我们做生意了。”
“……我看看答案，这题不是你们平常做的那些容易题，很难……”
视线落在提早剪下来夹在习题册内的答案上。
他的脖子像被人掐住了，再说不出话来。
三道小题的结果跟姐妹俩算出来的最终答案一模一样。
关键是，她们每个人用的方法都不一样！
李珍珠垫着脚探头瞧了眼，嘴里不经意的吐槽，“对了呀，很难吗？我还有个更复杂的方法没试呢……”
李琉璃拉了下李珍珠。
李珍珠看了眼李奇楠，把嘴一闭，朝李琉璃吐了吐舌头。
李奇楠的脸色可以用很差来形容，“你们……还有别的方法？”
“没有了没有了！”李珍珠飞快摇头。
太过速度的否定，是肯定。
李奇楠看了两人好一会儿，又低头看册子。
瞧着那道被小组所有人作为攻克对象的难题，突然觉得讽刺又可笑。
不是说很难吗？
是道即使丢到集训里，也有九成队员做不出来吗？
为什么她们俩看完题就能想出解题思路，还能正确无误的做出来！
并且，她们还有几种不同的方法！
李奇楠脑袋嗡嗡的，他不敢相信，他不愿意相信！
明明他先被挖去省城的，明明他先接触的！
双胞胎才学多久？不到一年啊！
她们，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厉害？！
他不愿意服这个输，不愿意认这个邪！
但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。
结果……不会骗人。
“你们……”
李奇楠只觉胸口堵的难受，但想到回来的目的，还是把话问了出来。
“……为什么不愿意去实验一小？那里的资源比镇上好，待遇比镇上好，你们为什么不去？”
李珍珠眨眨眼，看李琉璃。
李琉璃迎上他的视线。
反问，“你堵在我们店门口，是实验一小给你下了死命令，必须把我们挖去吗？”
李奇楠一噎。
挤出一抹笑，“我……是为你们好，觉得你们在实验一小，能拿到的学习资源会比在镇上多，进步也能比这里快。”
“……所以，这是你抛弃把你带出来的钱老师的理由吗？”
李奇楠，“……”
李珍珠眼睛亮晶晶的。
大姐好厉害呀，她只想到说她们在镇子上也能考出好成绩。
大姐两句话把李奇楠问的都说不出话来了。
李奇楠余光瞥见李珍珠脸上仰慕李琉璃的视线，心里头直想骂人。
但想到把两人挖过去，自己能得到的资源与待遇……
李奇楠压下心底的阴暗爬行，深吸一口气，朝两人温和一笑，“我下午再来。”
姐妹俩，“……”
“……大姐，他那话是什么意思？”李珍珠傻眼。
李琉璃皱眉总结，“他要耍无赖。”
她猜对了。
李奇楠真的开始耍无赖了。
专挑两顿饭堵在店门口，引来往人注目，堵的客人都有意见了，就是不走。
江艳红烦的不行，问他到底想干什么。
他只说来请教问题，姐妹俩过来就说他们学校多好，让熟客新客跟着一起劝她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