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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彧君侧目望着一路不停歇的人,眸光温软:今天,小徒弟很可爱。

    两人腻歪到场时,村长一身大红色,脚下健步如飞,喜笑颜开地跟周围的人说着话。

    新娘回门,地点却还是拜堂的那间堂房。

    程兮左右看看,小声嘀咕道:“师傅,只剩五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除了她们两人,此行的客人只剩两男一女。

    同样的,面对稀少的幸存者,对面三人默契成一队,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彧君二人。

    双方客气的点点头,生疏有礼,算是认识了。

    程兮不解地坐下:“师傅,这里很难吗?”

    几天不见,怎么消失了那么多人。

    “还好,也可能有人发现捷径,提前离开了杏花村。”彧君没有明说,杏花村这个世界并不简单。

    单单是无处不在的恶鬼,都能解决一部分玩家。

    杏鬼无时无刻的蛊惑、村长发布的死亡任务、随意虐杀的规则怪谈………

    彧君熟练穿梭于各个恐怖世界,深谙此道,自然不惧挑战。

    程兮鲜少离身的系统空间,以及自小培养的能力,在某种程度来说,也算有了主角光环。

    两人落座后,顺理成章的,与其他三人组成了一桌。

    来客入座,村长收回凝视的目光,左右招呼道:“各位好,今夜儿媳妇回门,亲家不宜出面,便由老夫在此代为接手……”

    草草交代了缘由,村长一声令下,开始上菜,与以往不同,村长这次亲自为五人上菜,倒酒,以示谢意。

    村长枯老如树皮的脸上满是庆幸:“这几天,感谢几位的帮忙寻找,老夫感激不尽呐。”

    “各位务必吃好喝好,尽欢而归。”

    程兮目光紧紧盯着村长,直勾勾的,直到村长实在忽略不了,勉强抬头道:“这……姑娘,可是老夫脸上有什么脏东西?”

    程兮微微眯起眼,不置可否:“这……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    程兮总能出其不意,村长对这个长相人畜无害的女娃有了阴影,碍于面子,尴尬地笑了笑:“尊客不妨有话直说。”

    程兮清了清嗓子,老神在在道:“你儿子呢?不是说只是昏迷了吗,现在该醒了吧,怎么不出来见客,男儿早当家,还是要出来陪客人唠嗑唠嗑的,成天缩在屋内,大好小伙熬成大姑娘了,这成何体统?”

    回门却不见新娘,连新郎也不在,这不是很奇怪吗?

    “这……多谢尊客关心。”村长脸色悻悻然:“小儿体内余毒未清,暂时休养在床,不日便会登门拜谢,感谢诸位帮忙寻找。”

    程兮一脸不赞成,语重心长道:“啧,你看看,我就说嘛,男娃要穷养,不得娇惯,你看看,这孩子这多娇气,今晚了还下不来床,这要是日后当家了,不知道拿不拿得下主意,哎呀呀,真是苦了你一把年纪咯……”

    一番话,让村长下不来台面,气的手臂绷直:“……”

    彧君低下头,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另外三人目露震惊,纷纷对程兮有了新的认知。

    :太过张扬可不是好事,容易惹祸上身。

    :能活到现在,会是怕事的人吗?说不定还人家能力在你我之上。

    :不论对错,能说出这份话,胆量不可小觑。

    总之,有意无意的,三人对程兮刮目相看,多了几分敬意。

    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村长看,他落不下面子,附和着说了几句,在程兮嘴巴暂时空闲时,急忙走到一边,对着一脸懵的村民,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。

    村长自己缓和了尴尬的气氛,刻意站在远离程兮所在的地方,招呼大伙吃菜喝酒。

    无人看见的角落,村长沉着脸,目光阴戾地望着程兮。

    程兮在路上吃了点心,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和一些看不出原样的粗粮,没有胃口,不动筷子。

    彧君也没动,只是要了一杯清茶,不紧不慢的品尝着。

    “师傅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彧君放下茶杯,抬头的时候眼里凝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会闯祸吗?”程兮暗戳戳地靠近彧君。

    彧君以为程兮害怕,温声道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程兮满意地挪回去,挺直腰杆,她有师傅保护,可以闯祸了。

    “乖乖坐好。”彧君把挪远的人拉回来,望着她脸上得意的小表情,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耳朵。

    她的眼里有淡淡的心疼,如果她对兮兮足够好,给予兮兮足够的安全感,兮兮就不会患得患失。

    有她在,兮兮不用问,可以肆无忌惮的闯祸,而不是从一些小事中反复验证她的爱意与耐心。

    她自认为对兮兮算不上十全十美,却也不曾亏待,兮兮的试探与小心总让她心口微颤。

    罢了,来日方长。

    师傅开口了,程兮乖了下来,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碗里的花生米。

    石面地板不太平,桌角轻微晃着,皓月当空,手侧的酒杯晃出模糊的人影。

    程兮应景抬头,只见漆黑不见光的房梁上蹲坐着一个人形。

    她通体隐没在黑暗中,攀爬在房梁上,像是等待良机的刺客,身上穿着显眼的白色衣服,侧边脸色突兀的青白,阴恻恻地巡视着下方的人。

    那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姿势与不协调。

    察觉到视线打量,她僵硬地转过头,对上程兮的视线,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木架车。